苏浅容

阵地转移嗷3:aurora941230
464873712,欢迎来找我口嗨。

点文。

LB萨和橘死神……或许还有橘主教。

食用愉快。




如果可以,萨列里会穿越到五分钟以前,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,哪怕闷死也可以。

他刚才用一种近乎玩世不恭的态度对萨尔斯堡的(前)亲王大主教说,啊,你终于打算给我一个吻了吗?

这倒也不能全怪他,主教这张脸实在是太像死神了,除开斑白的鬓发几乎一模一样。

这不妨碍他现在很想跟死神来个亲密接触。

科洛雷多收回那种你有什么毛病的目光,沉默了一会儿开口:“我像谁?”

主教并不是莫扎特口中的大蠢驴,萨列里想。至少他很快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。这轻微的走神让他没有立刻回复大主教的问题,不过对方看起来也并不介意。也许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,毕竟“最终的吻”这个意象通常有着非常明确的指代。萨列里放任自己沉浸到回忆里去。

第一次见到死神是在好几十年前了。陌生的男人凭空出现在他家的小院里,身型健硕,相貌比他见过的大部分人类都要俊美,与传说中的模样大相径庭。他一开始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的身份,就那么看着他走过去,低头给了父亲一个吻,动作干净利落,甚至带着几分敷衍。小萨列里惊得忘了哭泣,死神这才分给他一个眼神。意外,好奇……但依旧漠不关心。

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——异色的双眼已经够招人非议了,他不想再添一条。“异类”在任何时候都不受欢迎,况且之后他也没有再见过死神。

生活平静地过了很久,久到他几乎忘记这段小插曲。机缘巧合,他来到了维也纳,在这里有了朋友、事业和爱人。

他刚刚决定将过往抛诸脑后就又见到了那个人。这么多年过去,那人的模样丝毫未变。也是,死神怎么会老呢。

加斯曼先生躺在床上艰难地呼吸,仆人忙前忙后试图让他舒服一点儿,死神目不斜视地上前,俯身吻了伤者。

“不……”萨列里连忙跑过去。加斯曼残破的生命很痛苦,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告别。死神的业务范围这么广吗?许是为了逃避,萨列里在这个关口走了一会儿神。

死神还站在床边,歪着头看着他的动作,像个好奇的孩子。那一瞬间萨列里连呼吸都冻住了,但死神只是笑了一下,不知是不是错觉,好像显得有些意味深长。然后他又消失不见。

生活还在继续。萨列里在维也纳待了很久,久到差不多忘记自己是个意大利人了。他的根扎在了维也纳。这就是为什么皇帝的病对他打击那么大——他能在这里待下去,很大程度上依赖约瑟夫的支持。

约瑟夫表示想听他唱歌。临近末路的皇帝政令已经很难推下去,这点小爱好还是得到了满足。萨列里进宫的路上一直试着催眠自己,认为约瑟夫是身体好了一点才能想这些有的没的。

他在皇帝的寝宫里发现了熟悉的身影。死神这次来的很早,似乎是为了等他……他唱的时候死神就坐在约瑟夫床边,和猎物一起静听,一曲终了冲歌者点点头,才回身吻了那个虽有善良想法却最终一事无成的人。然后他走到音乐家身边,萨列里僵在原地,以为他要将自己一并带走。然而冰冷的唇以一种颇暧昧的方式蹭过他的鬓角,随即没了踪影。

萨列里看了一眼科洛雷多,后者的注意力正被舞台吸引,只有鬓边银发的反光回应他的注视。《费加罗的婚礼》已经复排,他一直很喜欢这部作品,此刻却没什么心情欣赏。他在想它的作者,想他的死,想他们共同经历过的一切。

一七九零年,死里逃生的萨列里意志消沉,连新王加冕的曲子都懒得写。他甚至觉得这条命还是不要捡回来才更好。来自萨尔斯堡的宫廷巨婴莫扎特竟然主动伸手拉了他一把,写完了典礼用的弥撒。

这让萨列里重新审视这段友谊。他记得莫扎特当年登门拜访,带的是给他写的六首变奏,让他眼前一亮的那种。加了这个定语,拒绝莫扎特的来访就不可能了,工作之余一起散步喝咖啡也就顺理成章。同是背离故乡的人,他们之间好像真的存在某种共鸣。莫扎特有时会展现出的惊人幼稚和无理取闹固然让他头疼,但他无疑是喜欢对方的。

不如说……莫扎特是他心里的一片净土。萨列里受够了曲意逢迎的日常,和一个半大孩子一起疯的感觉太好。想到这里他小小地愧疚了一下,因为大家都觉得是莫扎特逼着他闹,而他有意无意地加深了这种印象。

萨列里决定以后对莫扎特多些坦诚。当然他仍然享受对方的讨好和撒娇,并且不打算收敛那些故意逗孩子的恶劣行为。至少态度上可以和善些,反正新皇帝不怎么在乎音乐家的表现。

他刚刚下了决心,就收到莫扎特重病的消息。一开始他也没太放在心上,毕竟莫扎特还那么年轻,不过三十五岁。

直到他又注意到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。

死神这次好像来得太早了些,只能在门前徘徊,哪怕萨列里已经打开门都没法儿跟着进去。萨列里出来的时候死神还没有离开,并且老熟人似地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。萨列里没忍住上前一步,揪住对方的衣领想让他离开,可死神只是冷冰冰地一笑,身体化作青烟,转眼又凝聚在他面前。他骤然失去着力点,踉跄一步,撞在对方身上,死神顺着这个动作拍了拍他的后背,像个温柔的情人。

萨列里挣开了他的怀抱。死神不以为忤,笑着又点点头,再次消失不见。

萨列里开始频繁地拜访莫扎特。如果留不住这位年轻朋友的生命,他想至少陪他走到最后。

死神满足了他的愿望,当着他的面吻了莫扎特苍白的唇。《安魂曲》的鼓点归于沉寂,萨列里直到手中的温度消失才意识到自己在哭。透过模糊的泪水,他又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:死神还在这里。

“你的任务已完成了。”萨列里第一次开口,声音哑得像几年没说过话:“还在这里干什么,友人的悲伤可以抵扣地府的工资吗?”

死神不说话,只看着他笑,笑得他心里发毛。然后一只手落在他的头顶,像抚摸一只宠物猫一样梳理他的头发。他能感受到对方冰冷的呼吸……原来死神也有呼吸的吗?

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脸颊,几乎将他的血液冻结。萨列里僵硬地偏过头,看到死神戏谑的笑眼。然后那身影又一次消失了,留下他和再也不会回应的亲近之人。

“您还好吗?”第一幕已经结束,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落在萨列里的肩头。温暖的,来自和死神共享面容的科洛雷多。大主教显然不习惯安慰人,显得有些手足无措。萨列里摇摇头。某种程度上,他已经对这张脸免疫了,对那一吻也并不恐惧,甚至有些期待。他已经活了太久了,久得他的爱妻和学生都已经先他而去。死亡已经是一种解脱。

“您对他怎么看呢?”科洛雷多见他半晌不语,又问。萨列里看了科洛雷多一眼,将目光投向舞台。第二幕就快开场了。

“他的音乐无上崇高。”在终曲的合唱声里,萨列里轻声说道。他仍然选择了一种“安全”的表达,不想透露自己更多的感情。科洛雷多笑了笑,起身对他比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之后没有叫马车,而是陪他回了家。萨列里惊愕地抬头,科洛雷多歪头笑了笑。

萨列里熟悉这个笑容,瞪大了双眼。眼前人斑白的头发恢复成金黄,随即打个响指消失不见,露出背后客厅的镜子。音乐家仍然保持着健身的习惯,身材比大多数年轻人都要好,只是异色的双眼沾染了诡异的气氛。也许他真的是个异类,不该存在于这世间。

他又在走神。这副身体毕竟是老了,不看路的结果就是从自家的楼梯上摔了下去。他的女儿照顾了他一段时间,之后由修女接手。死神甚至饶有兴致地参与了这项与其天然任务相反的工作,最终于一个晴日坐在他躺椅的扶手上,俯身在他耳边,用情人般的口吻说:“是的,我总算下决心了。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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